後來的我,從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,卻得承認,那瞬間,很受用。
受用的原因,和全世界所有少女、輕熟女和熟女都一樣,被稱讚:「我從來沒遇過像妳這麼有趣的女人」、「我不知道妳身材這麼好」、「為什麼妳的皮膚這麼好?」「開我玩笑吧?!我以為妳不到30歲。」「不可能,妳怎麼會沒有男朋友?」「妳條件這麼好,為何還不結婚?一定太挑了。」
這些年長男人、年輕男人甚或陌生男人的甜言蜜語,可能是客套話、敷衍話、調情話或有勾引意味的試探語,第一次聽到都是開心的,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語總讓女人多幾分自信。
以前的我,總是非常害羞回應:「沒有啦,我很嚴肅,沒那麼有趣」、「我身材不好,腰部很多贅肉」、「因為我化妝,燈光太暗,你一定沒看清楚,我有黑眼圈呢」、「你也在開玩笑吧,我是歐巴桑了」、「我條件哪裡好?哪比得上年輕小女生?」
後來的我,偶爾還是會不好意思,慢慢地,卻厚起小臉皮,小鳴小放。
「原來,我就只剩下有趣喔?老是聽到這種形容詞,講別的嘛,取悅我一下!」「好吧,謝謝我媽遺傳,讓我身材沒變形型。」
「哎喲,我也很疑惑我條件不差,為什麼沒有結婚?」
因為在這個講究「個人姿態」的淺碟子世代,越來越不同。
當一個人自謙自己笨,倘若他沒有可引以為傲的成就,講久了,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他笨;當一個人自謙自己是爛好人,所有的人都會慢慢以爛好人幫他定位、希望他好人幫到底;當一個人說自己條件很差,所有的人不是私下罵這個人假仙、就是用放大鏡確認他確實條件不好。
與其如此,我也不想當古代人。
謙遜,對普通人來講,已經不是美德,運氣壞的時候,還會讓人輕視你、欺負你,因為你為自己這樣定位。謙遜態度,只適合一些有豐功偉業的人,大家會馬後炮讚美你;謙遜態度,只適合真正認識你的人,他們才知道你是謙遜。
於是,當一個女人認為自己不是美女,過度挑剔自己,慢慢地,沒有男人和女人會認為妳是美女。何必挖瘡疤給每個人知道?他們又不是妳那一國的。妳下巴或臉頰那顆小小冒出來的青春痘,只有妳最清楚,妳不講,沒有人會發現;妳開玩笑講了,其他人都笑了,感覺妳的好玩,反而忘了你的青春痘。
男人對女人講的甜言蜜語,就像一個視力不好的人,他說的或許不準確,是客套話、敷衍話、調情話或有勾引意味的試探語;男人對女人說的甜言蜜語,也可能像一個視力很好的人,他真的是客套話、敷衍話、調情話或有勾引意味的試探語。
好吧,我接受客套話、敷衍話、調情話或有勾引意味的試探語,表示我還值得男人這樣做,我有行情。
「美女!」客套話來了。
「嗯,怎樣?幹麻?」我來了。
很受用,讓我高興,只是我不會真的當真。當然,不能當真。
我們要對自己謙遜,不要對別人過度謙遜。
畢竟甜言蜜語,比毒舌狠話,好聽太多。
男人對女人說的甜言蜜語,某瞬間,都是溼冷天季節裡的小陽光,只是女人們別被灌了迷湯,就忘了自備雨具出門。